这里落枫,学习忙碌。
鸽子属相,常年拖更。

【林方】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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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锐拖着行李走出机场。

降落时还不错的天气,此时完全变样。乌云严严实实地遮盖了每一寸天空的蓝色,风刮得树叶四处逃跑,也吹走了夏日应有的闷热,换做一个微凉得让人颤抖的温度。

方锐抬头看了眼天。他没有带伞。

本来应该有人来接的。

不要紧,他熟悉每一个去林敬言现在住的地方的交通方式,熟悉到倒背如流,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。

方锐拖着行李上了公交车,雨已经下起来了。这场雨来得毫无征兆,从第一块乌云飘至到第一滴雨落下,不过是从他拿行李到他上公交车的时间。

他的害怕,也来得毫无征兆。

他一直在给林敬言打电话。从林敬言生日那天,打到现在。

回应一直是那个令人烦躁的女声“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,请稍后再拨”。

风很大,雨更大,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,声音一度盖过了那一成不变的嘟嘟声。方锐也发了一条又一条的消息,没有人回复。

车内的空调打得很冷,与心底的害怕一起,一层一层将他包裹,他看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在抖,止不住地颤抖。

林敬言消失得突然,比他当年退役更突然。

突然得,方锐根本没有意识到。

他固执地相信林敬言只是太忙,没有时间回他。

直到这一刻,恐惧占领了他思维的任何一个角落,死缠不放。

他的老林,是不可能丢下他的。

就像当年退役,他也远远地陪着方锐打完了剩下的比赛。

公交车里很静,他听到司机调的广播里,放着一首歌。他听到过,似乎是叫《默》。此时由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声演绎着,极致的哀伤,传遍了整辆车。

“失去你……”

“我失去你……”

方锐不想听见这首歌。他痛苦地捂上耳朵。但这一句歌词扔不肯放过他,从手指的缝隙中钻进来,盘旋在他的脑海里。

他不想承认,这首歌唱得他心慌。

在离林敬言家最近的车站下了车,顾不上什么躲雨,他拖着行李飞奔向那个方向。被雨水打湿的短袖粘在他身上,但他感受不到。

他只想知道,他家老林在哪里,他还好吗。

站在林敬言家门口,方锐发疯一样地敲门。去年,前年,每一年的夏休,方锐都会来这里找林敬言。大多是林敬言开车去机场接他,一路聊聊天谈谈情,关上门就做些白日宣淫的事也是常有。

从来没有过,方锐拍门拍得他的黄金右手都在颤抖。

从来没有过。

他有林敬言家的钥匙。

那次林敬言特地去做了把钥匙,给他。方锐有点意外。林敬言笑笑,语气颇似调戏地说,你好歹是这个家的“女主人”。

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女主人,方锐假意举起拳头打他。

然后又是,被镇压。

虽然每一年都离多聚少,但从来没有过“女主人”方锐在这里,找不到他的“男主人”。

方锐找出那把他从未用过的钥匙,拧开了锁,推门进去。

一切的摆设都没什么变化。玄关处没有林敬言的鞋子。

不在家?

方锐进门几声呼唤,无人应答。

大概只是不在家吧。

不知怎么,刚才那首《默》又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起来。他想停止,都止不住。

那句“我失去你”,更是像魔咒一样,让他浑身颤抖。

方锐丢下箱子,穿上林敬言以前给他准备的拖鞋,往房子深处走。

每一步,都能听到声响,像是踩在他的心上,越走越慌。

越走,越慌。

厨房,客厅,卫生间,书房,卧室。

没有人。

有一张纸,在卧室的桌子上。

方锐看向那张纸。

仅一行字,他就控制不住自己,倒在床上。

被子叠得方方正正,方锐伸出手抱住它,就像以前在这张床上,紧紧地抱住林敬言一样。

那催人泪下的四个字还在脑子里盘旋,他的泪水突然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,打湿了被子的一角。

他家老林以前也拿真诚的大眼睛这个梗戏弄过他。现在哪看得出真诚与否,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,完全不受控制。

他伸手拿过那张纸,透过眼泪模糊地看。

看了几个字,他就能想象,林敬言是怎么写下这些字的。

他甚至能猜到,林敬言下了多少狠心,才写下这些字。

纸有点皱,大概是林敬言写下“锐锐,对不起。”这几个字的时候,自己也哭了吧。

林敬言的字,方锐很熟悉。他看出来林敬言写这些字的时候,止不住的颤抖。

就像他现在这样,被证实的恐惧比起刚才,更胜一筹。

方锐一直知道林敬言家里不支持他们的关系,知道他家里给他不停地施压,知道林敬言的职业生涯是一次难得的逃脱,知道林敬言和家里撕破脸躲到这里,知道他又被家里人找到抓回去继承所谓家业……

这些他都知道,他甚至能体会林敬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,虽然林敬言从未说过。他一直笑,温和地笑。

那么温和地笑,以前为了职业,后来只对方锐一人。

他把他当做唯一的阳光。

只可惜现在外头乌云密布。

方锐努力地深呼吸,继续看下去。

看几个月前的哪个夜晚,林敬言被迫离开前,偷偷留下的、颤抖的字。

家中给了他两个选择。出国,接手家中一切,或者留下,但不会让他和方锐好过。选择的最后期限,是林敬言今年的生日,是林敬言开始杳无音信的日子。

言下之意方锐都懂。留下,断送的是方锐的前程和名声。

这真是一个无论如何,都会毁灭他们关系的选择题。

他知道他们的感情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。林敬言家的长辈也认为,娶妻生子,传递香火才是正道。

可感情这种问题,不就不存在谁对谁错。就像有人说的,不过只是爱上的人,和他性别相同而已。

那张纸底下,压着这间房子的另一把钥匙,也就是林敬言那把。

他离开了,就没有打算回来。

他不能给任何人伤害方锐的机会。

他也不想因为自己,让方锐失去他应得的生活。

方锐一目十行地往下看。他不敢看得太仔细,生怕再勾起自己止不住的泪水。

但他不舍得不看仔细。林敬言写了很多很多回忆,从最开始的相识,成为组合,到转会,退役,从方锐第一次给林敬言过生日,到每一次,从互生好感,到确定关系。每一个温暖甜蜜的故事,都是方锐曾以为会一直存在的。

然而这些都像是那时,他和林敬言一时兴起,用肥皂水吹出的泡泡一样,一戳,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连带着林敬言一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林敬言写,他很想像之前一样,顶着家里的压力,装作无事发生,和方锐在一起,哪怕什么都不做,也很美好。

家里早就被他一次次敷衍弄得没了耐心。他知道家里的能力,也知道终于到了这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。

他选择从方锐的生活中消失,留给方锐一个仍有无限可能的生活。

他也想死皮赖脸地继续待下去,哪怕两人最后都伤痕累累、声名狼藉。但他更害怕,怕家里不顾一切地对方锐下手。

他知道家里人多希望他走上所谓正道,无论是工作,还是感情。

他说他和家里谈了条件,跟他们走,但允许他永不再恋爱结婚。

什么控制感情,此时都不存在。方锐自暴自弃地任由眼泪落下,继续往下看。

“方锐,无论如何,请记住,我爱你。”

窗外风雨声又响了几分。方锐紧紧抱住那已湿了不少的被子,什么控制感情,什么心里防线,此刻通通崩塌。取而代之的,是压抑不住的痛苦,和流不尽的泪水。

他抱着那团被子,好像还能感受到一点林敬言的味道,一点林敬言的温度。

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,由着那句“我失去你”的歌词,一遍一遍地折磨自己。

是啊,我失去你。

但是老林,我也爱你。







八月第一把刀,直接对最爱的林方下手。
糖什么的大概只存在于【霜叶红于二月花】这个系列了。
让我再去哭一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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